阮暮:大哥来挖墙脚?
阮暮:大哥来挖墙脚?
外界的风波与喧哗,于这座大都会而言,不过清风拂山岗,它自岿然不动。 阮明霁将车停在地下车库,乘坐电梯直达写字楼的二十三层。 这是她和周砚修合作的公司所在地,规模不大,但每一步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。 玻璃门上的公司logo简洁现代——“霁月文化”。 前台看到她,立刻起身:“阮总,周总在办公室等您。” 阮明霁点点头,穿过开放办公区。 几个正在工作的员工抬头向她致意,她也回以微笑。 这里的气氛与阮氏集团截然不同,没有那种压抑的等级感,每个人都显得相对放松。 周砚修的办公室门虚掩着。 阮明霁敲了敲门,里面传来“请进”的声音。 周砚修正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,看到阮明霁,他抬手示意她稍等。 阮明霁在会客沙发上坐下,打量着办公室。 墙上挂着一幅现代抽象画,是她和周砚修在一次艺术展上共同看中的;书架上除了商业书籍,还有几本舞蹈理论和艺术史——那是她的影响。 “好,那就这么定,下午把合同发过来。”周砚修挂断电话,转身走向阮明霁。 他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,外搭一件黑色西装外套,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沉稳许多。 “久等了,怎么来这么早。”他在阮明霁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,“喝点什么?茶还是咖啡?” “我要喝咖啡,我特意买来的咖啡,我还没喝过呢。”阮明霁说。 周砚修按下内线电话,让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。 然后他看向阮明霁,眼神里有关切:“你看起来好多了,你父亲去世那几天,你可是什么话也不说。” 阮明霁垂眸,她其实也不能说些什么。 “还好。”阮明霁简单回答,“舞室那边我准备下周恢复营业,所以今天来谈谈公司接下来几个月的计划。” 周砚修点点头,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份文件夹。 “这是下半年的项目规划,有三个新展的策划案,还有一个艺术家的驻留项目。”他将文件推到阮明霁面前,“你看看,有什么需要调整的。” 阮明霁翻开文件,专注地看了起来。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,在她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。 周砚修静静地看着她,没有打扰。 秘书敲门进来,放了一个文件,又安静地退了出去。 大约二十分钟后,阮明霁抬起头:“驻留项目的预算需要再细化一下,其他我觉得可以。特别是这个青年艺术家联展,切入点很好。” “我也是这么想。”周砚修说,“那预算部分我让项目部重新做一版,下周给你过目。” 正事谈完,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。 周砚修靠向沙发背,手指轻轻敲击扶手:“你父亲的事……处理得还顺利吗?” 阮明霁端起咖啡,喝了一口。 “都结束了。”她说,语气平静,“集团那边有我哥在,不用我cao心。” 说着阮明霁突然笑起来,“你最近频频前往B市,是去找若云?” 周砚修尴尬的咳了咳,“是的,但是若云只是答应跟我吃饭。” “她不喜欢你吗?” “其实也不是不喜欢,就是若云她有自己的事情,我只是她闲暇打发时间的。” 周砚修说完,觉得自己跟个狗一样,可是他好喜欢陈若云。 阮明霁张了张嘴,最后只是笑了笑。 周砚修看着她,欲言又止。 “别笑了行不,你哥们被当狗玩了。” “人家答应给你当主人了吗,你就先当狗了。” 周砚修也是没招了,“唉,算了,我真没想到自己那么喜欢她。” 周砚修看了阮明霁一眼,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。” “谢谢。”阮明霁真诚地说。 又聊了一些公司日常运营的细节,阮明霁看了看表,已经快十一点了。 “我该走了,下午还要去舞室一趟。” “我送你下楼吧。”周砚修站起身。 “不用,你忙你的啦。” 但周砚修已经拿起外套:“正好我也要出去吃午饭啊,顺路。”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,乘坐电梯下楼。 电梯里,周砚修忽然说:“你老公最近怎么样?” “他很好啊。”阮明霁回答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。 “那就好。”周砚修点点头,“你们俩现在可是过上好日子了。” 电梯到达一楼,门开了。 周砚修正要说什么,视线却越过阮明霁,看向大堂的某个方向。 他的表情有瞬间的微妙变化。 阮明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然后愣住了。 陆暮笙站在那里,一身深色大衣,脖子上围着灰色羊绒围巾。 他正低头看手机,侧脸的轮廓与陆暮寒有六七分相似,但气质完全不同——陆暮寒是内敛的沉稳,而陆暮笙身上有种难以忽视的锋利感,即使他此刻的姿态看起来很放松。 似乎感应到视线,陆暮笙抬起头。 看到阮明霁的瞬间,他的眼睛亮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成得体的温和。 他收起手机,朝这边走来。 阮明霁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—— 父亲的葬礼上,细雨蒙蒙。 她穿着黑色大衣,站在陆暮寒身边,接受宾客的慰问。 陆暮寒的手始终轻轻搭在她背后,一个支撑的姿态。 远处,树荫下,一个身影静静伫立。 她当时没有注意,但现在想来,那就是陆暮笙。 他站在那儿,远远地看着,眼神深邃。 雨丝打湿了他的肩头,他却没有动,就那么站着,看着她和陆暮寒。 “明霁。”陆暮笙已经走到面前,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,“真巧。” 阮明霁回过神,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:“大哥,你怎么在这儿?” “来见个客户。”陆暮笙说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,“你看起来瘦了。” 他的语气很自然,带着兄长般的关心,但阮明霁不知为何,感到一丝不自在。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砚修,周砚修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,朝陆暮笙点了点头:“陆总。” “周总。”陆暮笙也点头致意,然后视线又回到阮明霁身上,“有时间喝杯咖啡吗?正好有点事想和你聊聊。” 阮明霁犹豫了一下。 她原本打算直接去舞室,但陆暮笙是陆暮寒的哥哥,于情于理都不好直接拒绝。 “不会耽误你太久。”陆暮笙补充道,语气温和。 “好吧。”阮明霁说,“就一会儿。” 她转向周砚修:“那我先走了,预算的事我们下周再谈。” “好。”周砚修说,目光在她和陆暮笙之间扫过,“到时候再联系我。” 走出写字楼,冷风扑面而来。 陆暮笙很自然地走到阮明霁的左侧,替她挡住了大部分寒风。“我的车在那边,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。” 阮明霁本想说自己可以开车跟着,但陆暮笙已经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 她只好跟着他走向一辆黑色的宾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