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暮:拥有爱人的能力
阮暮:拥有爱人的能力
阮经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,面前堆满了文件,即使是在父亲刚去世的时期,公司的运转也不能停止。 “舞室我暂时停业了。”阮明霁说,“等这些事情过去再说。” 阮经年抬起头,看着她。“也好,这段时间你也累了,好好休息。” “哥,”阮明霁犹豫了一下,“张裕的事,真的只是意外吗?” 书房里安静了几秒。 阮经年放下手中的钢笔,身体向后靠进椅背。 “警方已经给出了结论。”他说,声音平静无波,“有时候,意外就是意外,不需要深究。” “可是——” “明霁。”阮经年打断她,眼神凌厉,“有些事情,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。你现在有陆暮寒,有你的生活,阮家的事,我会处理。”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能质疑的权威,那是阮伯安曾经常用的语气。 阮明霁忽然意识到,哥哥正在一步步变成父亲曾经的样子——冷静、掌控、将一切纳入自己的规划中。 “那你呢?”她忍不住问,“你快乐吗?” 这个问题让阮经年愣了一下。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阮明霁以为他不会回答。 “快乐不重要。”最终,他说,“重要的是责任。我继承了阮氏,就要对它负责,对几千名员工负责,对家族负责。”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疲惫,但很快又被坚毅取代。 “回去吧,陆暮寒在等你。” 阮明霁知道,谈话结束了。她转身离开书房,轻轻带上了门。 回到她和陆暮寒的家,一种久违的安宁感包围了她。 这是她亲自挑选和布置的房子,每一件家具、每一处装饰都带着她的印记,而不是阮家的影子。 佣人告诉她,陆暮寒还没回来,但打过电话说会回家吃晚饭。阮明霁点点头,上楼洗了个澡,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。 从浴室出来时,天色已经完全暗了。 她走到阳台,看到花园里的地灯已经亮起,在冬日的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。 花园是陆暮寒特意请人设计的,种了她喜欢的玫瑰和鸢尾,虽然这个季节花都谢了,但精心修剪的灌木和常绿植物依然保持着盎然的生机。 她忽然想起,陆暮寒曾在这个花园对她说他一直在。 他常常说这句话,但是不是说说而已,是真的一直陪着阮明霁。 只是阮明霁不知道在数十载的岁月里,陆暮寒真的做到了一直在她的身边。 某个夏天的夜晚,空气中弥漫着花香,他单膝跪地,手中没有昂贵的钻戒,只有一把花园的钥匙。 “这是我为你打造的世界,”他说,“在这里,你可以完全做自己。” 然后第二天就是两人的婚礼。 婚礼的时候她哭了,不是出于感动,而是因为终于有人看穿了她层层伪装下的真实——那个渴望自由、渴望被无条件爱着的阮明霁。 她紧紧的握住陆暮寒的手,陆暮寒当时却只是以为阮明霁紧张了。 戒指严丝合缝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,她也拿起男戒给陆暮寒带上。 然后两人的唇轻轻的贴在一切,其实也不知道怎么接吻的。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,接着是陆暮寒和佣人低低的交谈。阮明霁没有动,仍然站在阳台上,看着花园里的灯光。 脚步声沿着楼梯上来,停在她身后。一双温暖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,陆暮寒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。 “我回来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。 阮明霁靠进他怀里,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沉稳的心跳。 三天来的疲惫、压抑、困惑,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。她的眼眶发热,但没有哭。 “累了吗?”陆暮寒问,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。 “嗯。”她低声应道,声音有些哑。 “晚饭准备好了,下去吃点?” “再等一会儿。”她说,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。 陆暮寒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抱着她。 夜色渐浓,远处的城市灯火如繁星点点。 在这个高处,尘世的喧嚣被隔绝在外,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。 “暮寒。”许久,阮明霁轻声开口。 “我在。” “如果有一天,你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,怎么办?” 陆暮寒的手臂收紧了一些。 “那你觉得,我为什么爱你?” 阮明霁沉默。 “我爱的是你,完整的你。”陆暮寒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清晰,“你的坚强,你的脆弱,你的骄傲,你的恐惧,所有这些加起来,才是你。我不需要你完美,我只需要你真实。” 这些话像温暖的泉水,流进阮明霁干涸的心田。 她转过身,面对着他。 阳台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,他的眼神专注而真诚,没有任何掩饰。 “谢谢你。”她说,声音有些哽咽。 陆暮寒摇摇头,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。 “不用谢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不,这是我想做的。” 他低头,吻了吻她的额头。“下去吃饭吧,不然菜要凉了。” 晚餐很简单,但都是阮明霁喜欢的菜。 陆暮寒没有过多的和阮明霁,只是聊了一些日常的琐事——公司里的趣闻,朋友最近的消息,计划中的假期。 这种寻常的对话让阮明霁感到安心,这几天的混乱应该只是一场梦。 饭后,两人又回到了花园。 冬夜的空气清冷,陆暮寒拿了条毯子披在阮明霁肩上。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,看着夜空。 没有星星,云层很厚,似乎要下雪了。 “舞室我停业了。”阮明霁主动提起,“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。” 陆暮寒点点头,“也好,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。你不是一直想去冰岛看极光吗?等这些事情过去,我们找个时间去。” 他总是这样,在她最需要的时候,给她一个向前的盼头。 阮明霁靠在他的肩上,感到久违的平静。 “暮寒,你说,一个家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她轻声问,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,表面维持着体面,背地里却各怀鬼胎。” 陆暮寒沉默了一会儿。“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问题。”他说,“但重要的是,即使在最复杂的环境里,人仍然可以选择如何去爱。” 他转过头,看着她的眼睛。“就像你,阮阮。你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,但你依然保持了善良,依然懂得如何去爱。这很不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