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十:爱欲家庭(6)
番外十:爱欲家庭(6)
与此同时,太后寝宫。 堂前水镜泛起涟漪,清晰映出御花园中的缠绵悱恻。 太后原本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,让小侍女锤腿。 在看到姬昌低头吻住自己女儿时,她突然坐直起来。 侍女们吓了一跳,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,在周围跪了一圈。 “太后娘娘恕罪。” 太后的眼中闪过精光,挥手让她们都下去。 刚刚,她还在盘算着如何动用些非常手段,来促成这桩好事。 毕竟西岐富庶,兵强马壮。若有西伯侯助力,对付东伯侯不在话下。 如果他们能两败俱伤,那也是一桩美事。 她正思量,怎么把谦谦君子的皮拨下来。 那边,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不声不响拿下了他。 哭泣‘依赖,本就是对性情刚毅之男子的特攻。 欲拒还迎,更是能让他们欲罢不能。 男人就是喜欢给甜头。 那怕甜头下面就是毒药。 只见水镜中,殷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住了。 她双手抵在姬昌胸前,轻轻推拒。 可仰起的脖颈和主动开启的唇齿,分明是欢迎光临。 素来克己复礼的姬昌此刻也仿佛换了个人。 他强势的锢着她的腰肢,加深了这个吻。 唇舌交缠,十五年来的遗憾,尽在这一刻索取补偿。 殷受的嘴唇还像她少女时那般柔软温润。 她的泪水微咸,嘴唇却清甜。 抵在他肩头的手,推拒的力道渐渐软化,搭上了他的脖颈。 更致命的是她的回应,贝齿开启,柔软灵巧的舌尖大胆的诱惑。 若有似无的勾缠着他的舌,引导他往深处探索。 这一刻,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了。 可是…… “哐当——!”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,突兀的打破了旖旎气氛。 一名年轻宫女转角走来,正巧撞见这绝不该目睹的景象,吓得魂飞魄散。 手中陶盘脱手坠落,碎片散落一地。 她僵在原地,脸色惨白,连惊呼都卡在了喉咙里。 纠缠的唇舌倏然分开。 殷受喘息着,脸颊绯红,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情潮与水光,下意识便要开口。 然而,不等她出声,姬昌已比她更快一步。 他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,身形微动,已挡在宫女面前。 他并未触碰她,袖袍无风自动。 那宫女只觉一阵极其和煦温暖的微风拂面而来。 眼皮顿时沉重如铅,连半个字都未能吐出,便软软地向后倒去。 姬昌伸手一揽,将她失去意识的身体轻轻放倒在一旁的草地上,避开那些尖锐的碎片。 做完这一切,姬昌才回身看向殷受。 他脸上泛着潮红,气息有些不稳,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。 只是那清明之下,压抑着更为汹涌的暗流。 殷受理了理微乱鬓发,环顾了四周,笑了:“宫里人多眼杂。姑父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吧。” 姬昌抬首,含着手指,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唿哨。 片刻,一匹通体金光背生双翼的神骏穿云而下,稳稳落在庭院之中。 她记得姬家兄弟也有白马和黑马,但和它比起,宛如萤火对烈阳。 马儿的周身流淌着日冠般的光晕。 它昂首挺立,姿态高傲得如同神祇。 殷受的眼睛瞬间亮了,她喜欢这匹马,却故意鼓起脸颊娇嗔:“好啊!你们四方诸侯,各个都把这样的好东西往家里藏,一点也不想着进贡给我!” 姬昌伸手将她圈入怀中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后,带着玩笑:“那现在,我把朝歌最珍贵的宝物劫走了,而且,没打算再送回来。” 他的手臂收紧,声音压得更低,近乎耳语,“跟我走了,这世上或许就再没有什么需要你独自支撑的东西了。” 出去找个野合的地方,西伯侯在想什么呢。 她心中嗤笑,嘴上也不服软:“那可不行!我若是不高兴了,想走就走” 姬昌并未理会她幼稚的威胁。 也未立刻催动天马,而是先微微俯身,向着端立的天马郑重地行了一个简礼。 更令人惊讶的是,那匹看起来高傲至极的天马,竟也曲下一只前蹄,优雅地颔首回礼。 “你在干什么?”殷受好奇的问。 “我的马儿,和孩子们骑的那些不一样,”姬昌解释,目光温和地看着这匹陪伴他多年的伙伴,“它是真正的神灵,来自天上,来自星辰,它非常非常骄傲。它和你一样,”他顿了顿,意有所指,“高兴了才让人亲近乘骑;若不高兴,任谁的面子也不给,撂起蹄子就跑。” 殷受听出他话里的双关,脸颊微热,抬手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下。 姬昌顺势握住她的手,另一臂用力,将她稳稳抱起,安置在马鞍上。 天马不安地踏了踏蹄子,喷了个响鼻,但姬昌也翻身上马,它平静下来。 姬昌最后环住她的腰,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:“你真的想好了?” 她当然想好了。 暂且逃离窒息的宫闱,与他同游天际,哪怕只是几个日夜。 不必去想背叛与伤痛,不必去扛摇摇欲坠的江山。 若他想要温存,她便给他身子; 若他只是想寻个清净处说说话,吹吹风,她也乐意奉陪。 此刻,唯有他与自由的风,能将她从血色的梦魇中暂时剥离。 胯下神骏无需鞭策,只轻轻一跃,便载着两人直入云霄。 刹那间,宫墙殿宇、街巷人烟皆化作脚下微渺的尘芥。 城镇如孩童随意堆砌的沙堡,蜿蜒道路细若游丝。 耳畔风声呼啸,凛冽激昂。 云端特别的清冽。 天马四蹄踏着流云,速度极快,如履平地。 不过转瞬,一条熟悉的、在阳光下泛着碎银般光芒的蜿蜒长河映入眼帘。 是渭水。 姬昌轻拢缰绳,神骏会意,收敛双翼,盘旋着缓缓降下高度,最终落在一处宁静的田野边缘。 眼前是一间朴素的农舍,围着篱笆,院中晒着谷物,鸡犬之声相闻,一派田园景象。 她被姬昌抱下马背,双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。 环顾四周,目光落在那间农房上。 高贵的女君黛眉微蹙。 这房子有种模糊的熟悉感。 土墙,茅顶,窗棂的样式,甚至院角那棵半枯的老槐树…… 记忆深处某个落满尘埃的角落被轻轻触动。 她端详半晌,犹疑地转向姬昌。 姬昌安抚好好马,走到她身边,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农房,声音平静:“那天你不告而别之后。我找了你很久,后来便把这间屋子,连同周围的几亩地,一并买了下来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悠远,仿佛穿过时光,看见了当年怅然若失的自己。“我每年都让人来修缮维护,清理道路。心里总存着个荒唐的念头,觉得或许有一天,你会记得这里,会回来看看。” 他收回目光,落在她的脸上,嘴角苦笑,“我大概是等到了?” 殷受也笑了,她回身捧着他的脸颊,亲了上去,嘴唇挨着嘴唇,问:“你做这些,我小姑姑她知道吗?”